IV.《Gaïa：曙光公国章 - 上篇：危险来袭》

苍·白羽

“至少大家都玩的很开心是吗？”耐门将人偶收进箱子，重新背在背上：“耐门·修·科曼，如你所见，是人偶师。”

Delilah

（代德米）
自从散场之后，德米莉娅只是尽可能的看着她新认识的同伴在忙碌，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做些什么，只能静静的看着他们，这种心情很奇怪，虽然这些人既搞怪看起来又毫无目的性，但是他们却有一种热情。只见那个军官扣了几下扳机，已经渐黑的天色之下，她一时间也没有分辨出那杆枪有什么异常，或许那真的只是一种道具。但是想到那个矮个子和那个少年人的对话，心里又觉得有种隐隐的不安。
“是时候离开他们了，不能这样浪费精力，时间宝贵……”德米莉娅默默的摇了摇头，同时转了转手上的一枚戒指。她从背包里拿出白纸，用一根细细的炭笔下这么几句话，然后夹在了篷车的护板上。她看到其他人还在跟那个军士说话，便悄悄的背起背包，悄无声息的走了。
纸条的内容：
“当你们看到这张纸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在去往大城市的路上了，谢谢你们的款待，两日旅行的朋友，我很开心有人能够这样让我省去了几天的劳累。但是由于我真的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时间非常紧张，因此我在这里不得不向你们辞行，希望你们那些受伤的伙伴能够快点好起来。以后尽量不要做那么危险的演出了。”

“PS：表演的真不怎么样……”

                                                                                                                              德米莉娅

Delilah

另一面，羽落弦和水璇追到河边，卡娜见他们追了过来，不知所措地四处看了看，最后藏身到了一块大石后面。。

“卡娜？”羽落弦走到河边，看到一排小脚印通往旁边的大石头，心中不禁有些困惑。这个时候，实在不知该不该上前叫她出来。难道说，她是在为刚才的事情……羽落弦犹豫了一下，对石头另一边轻轻说道：“你是在……是因为刚才的事情么？并不是你的错呢。本来说道表演，就是充满惊奇的吧，平平淡淡的演出反而显得无趣了呢。”

卡娜背靠大石，蜷坐在图林河畔，听到羽落弦和水璇的声音，一时间更觉得自己突然逃跑的行为越发不可理喻，这到底是怎么了？看样子他们并没有生我的气啊？“你...你是说真的吗？”，她过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问道。“真的没有介意吗....”

“为什么会介意呢？”羽落弦道：“嗯~打个比方吧，如果水旋想给你唱一首歌，但是有一句歌词跑调了，你会生气么？如果夜鸣想给你画一幅画，但把树枝的颜色弄错了，你会在意么？”他笑了笑，继续说道：“没什么大不了的，因为，是朋友啊。”
“卡娜姐姐，我们真的没有人怪你啊，要知道有些事，经常会发生在意料之外，”水旋眨着眼睛，轻轻的说道，“有些人脾气急躁一些，但是并没有真正的责怪你，他们只是担心万一不可控制的后果啊。你不要难过了好不好？”

岩石后面一阵沉静，过了一会儿，那里传来卡娜的声音，“我...只是...其实...好吧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抱歉，让大家担心了...”一边说，她一边站起身，慢慢的从岩石后转了出来，不知何时已经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扑克脸。只不过她貌似刻意不去跟羽落弦对视，目光始终盯着自己的脚前方。

见到卡娜恢复的常态，羽落弦松了口气，他微笑道：“没关系哦，如果有什么想法，不妨跟大家多聊一聊呢。所谓朋友，即是相互包容与理解，哪怕磕磕碰碰，吵吵闹闹，大家的心意是不会变的，更不会因为小事而过意不去。你说是不是？水旋~”

灵魂之船

“没错，卡娜姐姐，你和过去不一样了，我们也和你过去认识的人不一样，走吧，我们回去吧，不要难过了，只有你出事我们才最担心！”水旋上去牵起卡娜的手，“走吧，我们回去吧。”

Delilah

在水旋拉着卡娜准备离开之时，羽落弦忽然看到旁边树林身影一晃，仿佛是穆子的模样。
“水旋，你先带卡娜回去，我有点事情要做，”羽落弦拍拍水旋的小脑袋，微笑道，“你和卡娜差不了几岁，以后要多照顾她哦。还有卡娜，有什么事情想不清楚，可以找水旋聊聊；他和你一样，从小离开父母，后来又跟着我们一路颠沛流离，恐怕和你有很多话谈得来的。”

目送卡娜和水旋离开后，羽落弦转身看向方才人影出现的地方，轻轻唤道：“穆子，你在么？”

那人影本来刚想离去，听到羽落弦的声音，便停下了脚步。准备听听他要说什么。

“还有人跟踪我们么？”羽落弦走近一些，问道。

“暂时没有了...”从声音听来确实是穆子。

“那就好……”羽落弦停顿了一下，又问道：“你，还好吧？”

“为什么这么问？”那个声音反问道。

“呵，总感觉，经历了这种事情的话……”羽落弦摇摇头，轻笑道，“也罢，大概是我多虑了。你没事就好。”

“事情发生时没能阻止，现在就算感觉不好也无济于事。”，穆子的身影靠在了一棵树上。

“……会恨她么？”他看着穆子，缓缓说道。

“她有她的任务，恨也没用。但我不会这么善罢的。”

“你打算怎么办？要去追她么，还是继续跟着我们？前往圣光这条路，恐怕很难有她的消息吧。”羽落弦道。

“比起这个，我倒是想知道另一件事，羽。为什么忆璃当初要去找夜魔之血？那个你们说的医生，水璇的叔叔到底是什么人？”

“说道夜魔之血，其实我并不了解。当时，我刚刚坐船来到伊斯塔，顺道拜访当地的医生，柳月先生便是那时偶遇。”羽落弦回忆道，“这个人的底细我并不清楚，只是从他的诊断手法来看，似乎是青龙理气宗一脉。我受他所托传信给忆璃，就在小旅馆遇到了你。而那个时候，也是我和忆璃的首次见面。柳月先生似乎是她的故交吧，现在想来，若说那人对夜魔之血丝毫不晓，恐怕是不可能的。在诊所爆炸之前，他就先行离开伊斯塔，大概是预见到后来的发展吧。虽然如此……”他轻叹一声，道：“哪怕只是个圈套，路见不平之事果然还是不愿轻易放下啊。水玉和水旋这两个孩子，不知道会有什么事情等着他们。虽然想想，被卷入这种完全一头雾水的事情是我过于轻率，但这么走下来，倒也没什么可后悔的。”

北夜玄武

“偶遇？...没想到你也有这么率性的一面...”，树影下的穆子轻笑了一下，却笑得很无力，“一路上我想过许多可能，但唯独对这个人却是一点头绪也没有...他对夜魔之血了解多少？为什么知道这东西会在伊斯塔？为什么要让忆璃去查找？找到后准备用来做什么？看水玉和水旋的性格，我宁可相信这个人是无害的。但这里面却隐藏着太多的匪夷所思，有很多之前我觉得完全不可能的...如今却正在一幕幕地发生着....”，她叹了口气：“你又为什么来到西方呢？东方的生活让你厌倦了吗？你在这一连串的险境中寻找着什么呢，羽？”，羽落弦发现她说话的速度有点加快，“为什么？为什么要卷入这么一场明知生死未卜的旅程？为什么哪怕知道是圈套却还要硬走下去？仅仅是因为【路见不平】什么的，怎么说也是含糊其辞的吧？你难道是在敷衍吗？从来没有想过你们将面对的是什么吗？因为一路上都化险为夷而轻视了未来将要面对的危险对吗？因为不知道自己任务的真实目的而不知道害怕是吗？”她声音有些提高，同时显得很急促，羽落弦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穆子。“还是说....你从一开始就已经准备好要死在西方了吗？仅仅用一句不后悔，就可以搪塞掉幕后的真相吗？为什么比迪丽会是安插在赛琳中的兄弟会成员？为什么她会进入这个队伍却没人发现她的身份？为什么水旋的叔叔也会牵连进来？为什么埃里克会是依文洁琳的仇人？为什么你们必须要按照那个陌生人的指示到达帝国国都？为什么...为什么你们甚至没有疑惑过，怀疑过，谨慎地思考过甚至推辞过？就算是为了你们自己同伴的安全着想....就算是...为了这群名为【朋友】的存在....你们也应该想到，一旦失败，那么死的将不止一人.....”。羽落弦感觉她的情绪有些失控，但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穆子一边说一边抱住头，似乎有一种长久以来没有表达过的痛苦从心底深深地渗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脑子很乱...我甚至不知道你们的真实想法....我不了解比迪丽，不了解你，甚至不了解忆璃...你们各自怀着心事却从来没有正面像朋友一样诉说过。羽，你们并不是因为水旋兄弟而出发离开伊斯塔的....也不是因为路见不平而卷入其中的....或许从你的角度来看确实是这样，但是这里面绝没有这么简单...不是因为魔血，你就不会收到那封委托信，不是因为魔血，忆璃就不会被弗兰追杀.....更不会最终上演沙匪洞的一幕与神烈的到来....不是因为魔血，我们今天就不可能离海伦尼亚越来越近....可是这一切还远远不够，远远不够....”。

Delilah

“海伦尼亚？伊文洁琳？”羽落弦有些茫然，此时，他明白穆子心中对未来的深深不安。焦虑、迷惘，以及害怕失去一切重要事物的惶恐，像是被捆缚在驶向悬崖的马车上，料得恐惧之事却不知何时到来；这种感觉并不陌生。
“穆子，”他轻轻说道，“如果人生是一场预定的悲剧，那么不管如何选择，不过是谢幕的方式稍有不同罢了；那我们又在挣扎什么呢？难道不是为了那所谓的‘希望’么？即使是悲剧，也要按照自己的方式去表现、去歌舞。剧本是死的，演员是活的。同样一句台词，不同的演员会有不同的表达吧。所以悲伤未必不会诞生喜悦，绝境同样也会预示希望。”
“这样说或许很奇怪吧，抱歉了，”羽落弦笑了笑，道，“而我其实并没有你想象的那样审慎机敏，很多时候也不过因循着直觉罢了。思考未来对我来说并不是一件容易之事。至于西行大概是为了寻求……那所谓“救赎”？如果存在的话。按照你们西方的说法，救赎之路的一切险阻不过是考验；但是我对西方神灵并没有那么虔诚啊。如果让我放弃盲从来批判所谓命运之神，我很快就会倒戈的吧。所以啊，来反思一下或许也不错……”
他在穆子旁边的一棵树根坐下，清凉的河流发出汩汩的水声，倘若淙淙流过的记忆，泛起点点萤光。“呐，穆子，”他转过头，看着她，“某种程度来讲，我和你很像。从日常的循环中跌落，堕入一场无法停止的旅行。如果一切都是从伊斯塔开始，那么未免有些过于巧合。我怀疑，围绕着魔血的计划，恐怕早就开始运行。不仅是西方，东方也有人密切关注。柳月，还有神裂，这些人为何会卷入这场纷争？如果柳月一开始就想让我们把魔血带去圣光呢？如果弗兰杰西卡的失败并不是偶然呢？”
“这样来想，穆子，你的任务是把魔血带给海伦尼亚的那位伊文洁琳么？”羽落弦推敲道，“柳月如果想要阻挠你的任务，又为何让我们向圣光前进呢？或者说他认为，夜魔之血落在别的组织手中会造成更大的灾难么？假设柳月先生一开始就预料到了伊斯塔发生的事情，我们带着魔血，一路走向圣光……那么，你来设想一下，如果成功抵达海伦尼亚，会发生什么事情？”

北夜玄武

当羽落弦说道“ 你的任务是把魔血带给海伦尼亚的那位伊文洁琳么？” 的时候，穆子的瞳孔难以察觉地缩了一下，“我不知道...我不认为那个医生是在帮依文做事，也不知道神烈的追杀是否跟他有关，我承认刚才情绪有些不稳定，我只是....感觉大家今晚玩的有点过头了，这种张扬无异于是引火上身。”她仰视着黑夜中略带阴森的树木枝叉，身旁的男子与这些事件一样，都带着一层朦胧的面纱，如果一切真的像他说的那样不是个巧合，那么这个队伍的组合也就不会是个单纯的巧合了，穆子不愿意深思，因为她觉得越往深处挖，就越发可怕。对于不可捉摸的人和事，她都本能地感觉到危险。“这件事本身相当复杂，海伦尼亚就位于路格雷西奥正北，是你们去往帝都的必经之路。不要被短暂的宁静所迷惑，就算暂时没人跟踪，却并不代表这件事就这么了结了。如果成功抵达海伦尼亚，危险必然会接踵而至。”

Delilah

羽落弦点点头，眼中浮现出一丝忧虑，“你说的没错，危险的味道并没有散去；相反，这种不安的气息却是越来越浓郁。虽然我也并不认为柳月先生是在帮血族做事，不然他不必费如此周折；但是，他必然在计划着什么、以及守护着什么秘密。他拜托我和忆璃前往圣光，恐怕没有那么简单。我和艾迪就是在柳月的诊所中遇见，如果他连埃里克也计算在内，那么我们这支队伍究竟有几人是出于巧合而相遇？你方才说，埃里克和伊文洁琳？艾迪的身世根据他本人的叙述，大抵可以推测出一些轮廓。血族为何要袭击他的家人，似乎也是这条锁链的一环。如果真有证据表明这与伊文洁琳有关，只怕……他是绝不会放过这一点的。以他的性格，恐怕不止是引火上身的程度呢……”

北夜玄武

“这是我担心的第二件事，我必须找他谈一谈，然而，我却无法预知结果...也许他就是个很难被说服的人。所以，关键时刻，我只希望你，忆璃，格里姆等人可以保持清醒...在海伦尼亚，我们根本不需要张扬，危险应该会自己找上门来.......”，说完，她缓缓转身，向着树林深处走去。羽，不论你究竟是什么人，希望那一天到来时，你和忆璃能够保护住你们这一年来艰苦守护的事物....虽然我更希望，那一天永远不会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