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证果神通无用

伦道夫·卡特

————摘自帕奥禅师的开示

虽然五盖可以暂时被禅那镇伏，以及被观智暂时断除，但如果它们还没有被道智根除，在未来它们还可能会生起。

因此，你不应在还未证得任何道智之前就停止奋斗。否则，当失去禅那及观智时，各种危难就可能会降临在你身上。

为了显示持续不断地奋斗到证悟圣道与圣果的重要性，我应当举出记载于注解《分别论》的《迷惑冰消》里的故事：

据说，有一位已断除诸漏的阿罗汉长老，想要去位于斯里兰卡阿奴拉塔布拉城的大佛塔及大菩提树礼拜。

在一位帮他提行李、拥有各种禅定的沙弥陪同之下，他从村庄来到该城的大寺，住在‘友善支’的僧房里。

当比丘僧团在晚上去向大佛塔礼拜时，长老并没有去礼拜。为什么呢？已断除诸漏的人，对三宝是非常恭敬的。

因此，当比丘僧团礼拜回来之后，在市民们吃晚餐的时刻，长老独自出去，前往礼拜大佛塔，而没有通知沙弥。

那位沙弥心想：“为什么长老在这非常时刻独自出外呢？我将找出原因。”所以，他就悄悄地跟在他的戒师后面。

由于没有转向（在此是指转向于神通心路过程，即运用神通）而不知沙弥的存在，该长老从南门进入大佛塔的范围之内。

那位沙弥跟在他的后面，也走了进去。在凝视大佛塔时，那位长老取佛陀为所缘（目标），而进入了喜悦之境；全神专注地，他以一颗充满喜悦的心向佛塔顶礼。

在见到他顶礼的神态时，那位沙弥心想：“我的戒师以充满喜悦的心向大佛塔顶礼。如果得到花来供养佛塔，他又会感到怎样呢？”

顶礼佛塔之后，那位长老起身站着，合掌高举在头上，凝视大佛塔。当时，沙弥咳了一声，以告知自己的存在。

长老转身看着他，问说：“你在什么时来到这里的？”

“尊者，我是在您向大塔顶礼的时候来的，您很喜悦地顶礼大塔。如果得到花来供养佛塔，您会觉得怎样呢？”

“很好，沙弥。没有其他地方像这座大塔聚集了这么多的舍利。有谁不想获得花供养这无比的纪念塔呢？”

沙弥说：“尊者，请等一下，我很快就会回来。”当时，他就进入禅那，以神通力到达喜玛拉雅山，把自己的滤水器装满了鲜艳的花朵。

在长老还未从大佛塔的南门，走到西门之前，沙弥已把装满花朵的滤水器，交到了长老的手中，说：“尊者，请做供养吧！”

长老说：“这些鲜花太少了，不是吗？”

沙弥说：“不必怕，尊者，在省思佛陀的功德之后，把它们拿去供养。”

于是，长老从西门的阶梯走上去，开始在上围平台供养花，把该平台都填满了鲜花。那些花掉了下来，把第二围平台填满深达膝部。

从该处下来之后，长老在最下一围平台做鲜花供养，而那一围也都被他填满了。看到那也满了鲜花，他就下来，把花朵撒在地上，而填满了整个大佛塔的范围。

当那也被填满鲜花时，长老说：“沙弥，花还没有完。”

沙弥说：“尊者，把滤水器反转向下。”

长老就把它反转向下，再抖一抖，而鲜花也就此完了。他把滤水器还给沙弥，然后右向佛塔及象墙绕三圈，在四个门之处礼拜。

在回去僧房的途中，长老想：“这个沙弥真是神通广大，他是否能够保持他的神通呢？”

长老入于神通心路过程，在知道沙弥无法保持其神通后，他向沙弥说：“沙弥，现在你真的神通广大。但在以后，当你失去这些神通时，你将喝瞎眼织女的手所煮的稀饭。”

由于年纪轻的过失，沙弥并没有受到戒师的话激发而请教：“尊者，请为我开示一个禅修业处。”

因此，沙弥听而不闻地走开，心里想：‘我的戒师，到底是在说些什么话呀？’

在礼拜了大佛塔及大菩提树之后，长老叫沙弥帮他拿钵及外衣，在行走了一段日子之后，到达了‘古跌利帝须’的大寺。

那个沙弥并没有跟随在戒师之后去托钵，而只是问：“尊者，您要去哪一个村子托钵？”

然后，当他知道他的戒师，已经到达村口时，他拿起自己的钵，以及他戒师的钵和外衣，再从天空中飞过去，把钵及大衣交还给长老，然后进村托钵。

每一次，长老都警告他：“沙弥，不要这么做。凡夫的神通是不稳定的，在取不适当的色所缘为目标之下，它们就会即刻消失。而在失去宁静的成就之后，人们是不能坚定地继续其梵行生活的。”

但是，那个沙弥不想听到这些话，心想：‘我的戒师到底是在说些什么话呀？’而依然如故。

在四处礼拜佛塔之下，过了一段日子之后，这位长老来到‘古巴维那寺’。当长老住在那里的时候，那个沙弥还是像以往一般的作为。

有一天，有一个正值青春年华的美丽织女，从古巴维那村庄出来，走进一座莲花池里，一边摘花，一边唱歌。

当时，那个沙弥正好飞过莲花池上空，而有如迷失的瞎眼渔夫一般，被她的歌声迷住了。当时，他的神通即刻消失，而他就像折了翅膀的乌鸦一般。

但由于该定的功德，他并没有直接掉落水中，而像慢慢下沉的棉花子一般，轻轻地飘下，停在莲花池旁。

他迅速地赶去把钵及外衣，交还给他的戒师，然后转身赶回来，去找那个美丽的织女。

长老心想：“这就有如我所预见的一般，他的确已受到障碍，是不会再回来的了。”长老什么都不说，只是独自进村托钵。

那个沙弥赶回来站在莲花池旁，等那个织女从水中上来。她刚见到那个沙弥在空中飞过，而现在却回来站着等，所以她知道，他肯定是由于自己的缘故，而不再乐于修梵行了。

织女就说：“请往后退，沙弥。”他照着办了。她就从水中出来，穿好衣服之后，走到他的面前，问说：“尊者，这是为什么呢？”

沙弥说出自己的经过。织女则以各种方法，指出在家生活的危害，以及梵行的利益，但她的一切努力，都无法消除该沙弥对梵行生活的不满。

织女心想：“他是为了我而失去神通的，我不应当现在就舍弃他。”所以，她叫他在那里等。她回到家里，把一切经过告诉她的双亲。

她的父母亲，也都来到了莲花池旁，以各种方法劝告沙弥，但他还是不听他们的话，所以他们说：“别以为我们是属于上等家庭，我们只是织工而已。你是否能够做织布的工作呢？”

那个沙弥说：“居士，如果我成为在家人，我将会织布或织篮子。怎么样？不要连一条在家人的布，也舍不得给我。”

给沙弥一条布，包围下身之后，那个织工父亲把他带回家，然后把女儿嫁给他。学会织布之后，他就和织工们一同在大堂里做工。

其他人的妻子，在清晨准备好食物之后，把它带到大堂里。但他的妻子却没有直接过来。当别人放下工作用餐时，他只能坐着不耐烦地玩弄织布机。

过后，当她来时，他就骂她：“这么久才来啊！”当知道男人的心被她们所绑时，即使他是一个转轮圣王，女人都会视他为奴隶。

所以她如此回答：“在别人的家里，存放着火材、树叶、盐及各种东西，也有从外请来助手及佣人，但我只是独自一个人。你不懂得自己家里有什么东西或没有什么东西。如果你愿意的话就吃，不愿意的话就不要吃了。”

他说：“你不但在下午才把食物带来，而且还以话来伤害我！”在盛怒之下，又找不到其他东西打她，他就从织布机抽出织布棍丢她。

见到它飞过来，她转了半个圆圈。那织布棍的尾端是尖的，而当她转身时，它刺进她的眼角。她即刻举起双手掩住眼，而血则从伤口流了出来。

在那个时候，他想起自己戒师的话，而开始放声大哭，说：“哎呀！我的戒师就是因为这件事而说：‘在未来，你将喝瞎眼织女的手所煮的稀饭。’现在，那位长老所预见的已经变成事实了。他是多么有远见啊！”

于是，有些织工就说：“够了，朋友，别哭泣。哭泣是无法修复已经破损的眼睛的。”

他说：“我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而哭的，而是为了我的戒师所说的这件事。”然后，他把一切经过都告诉他们。

从上述的故事里，我们可以看到，失去禅那及观智，的确会带来厄难。所以你不应学习这个可怜的例子，而应持续不断地修行，直到体证圣道及圣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