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II.《Gaïa：圣雪山之章 - 下篇 ：诺恩王座》

爱飞的花

隐约听到奇奇莉亚跟羽落弦的话，忆璃心领神会，继续笑着道：“那么我们真的要好好品尝，不辜负此等美酒了。”嘴里说着话，心里却突然很好奇，很想知道奇奇莉亚下午跟羽落弦说了什么，两个人神神秘秘的，难道说，这一路行来，羽落弦还有什么秘密没有告诉自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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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忆璃用酒杯遮着脸，向那边看了看，然后对羽落弦说：“明着是商人吧，背景一定不简单，不然单凭商人的身份，能坐到这里？而且还能与军队的首领一起监斩犯人？这样的势力未免太大了一些。”忆璃凑近些，压低声音道：“而且，他家的那个管家，更是神秘莫测，你知道吗？他居被不能被我的魔眼迷惑住！我一直想不通这是为什么，能逃得过魔族魔眼的，除了瞎子没有几个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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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原本关闭的大殿正门又被打开了，只见四五个佣人分别端着方方正正的小火炉，走了进来，那火炉的大小只有两个巴掌这么大，而且也不是很高，看来是在桌面上烹煮食物用的。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男子，30多岁，金色短发，人看起来有点高瘦，留着略向两边上翘的八字胡，身上披着浅棕色的熊皮短披风，胸前挂着一些会有山地民族文化图案的坠饰，他的靴子上还带着泥巴，似乎刚从外面进来的。只见那人跟着众佣人来到了殿内，对着长桌尽头的哈根微微鞠了一躬：“父亲，我来晚了。”
哈根看了他一眼，只是哼了一声，表情冷淡，没说什么。那个男子觉得有点尴尬，但还是很快就转目看向斯巴达他们。
“埃尔琳，一个月没见，你还是依旧繁忙啊”，斯巴达对那个跟自己年龄相仿的男子说到。
“您说笑了。”，那个男的似乎依旧是有点尴尬哈根对自己的态度。
“埃尔琳，快点入席吧！好酒好肉就等着你回来了。”维里笑着说。看样子哈根刚才一直自顾自的切着肉是在等他的另一个儿子啊，很显然这个儿子没给他带来什么好心情，埃尔琳走到哈根的席位旁边坐了下来。斯巴达对羽落弦等人说：“这是哈根王的长子，埃尔琳.亚当斯达特尔.格里姆森。他最近可是希尔德斯坦的大忙人，呵呵。”，埃尔琳见斯巴达给部下介绍自己，也都分别向众人问好。
这时长桌上已经摆好了五个小火炉，里面装满了烧红的炭火，同时佣人们在上面摆上了小小的银盆，而后他们取出一整个木桶的红酒，用大木勺子将红酒舀出，倒入银盆中加热烹煮，同时向里面倒入了蜂蜜。
“这些酒也还不是我们这里的特产，是从穆勒海恩商人那里买来的。因为考虑到这里有人不擅长喝烈酒，所以就暂时用进口的红酒代替好了。”维里继续说道。
“还是让我们的客人看看主要表演吧，维里。”，艾尔沃克站起身，走到另一个酒桶前，用银杯子在里面舀了一大杯白色的伏特加尔， 然后接过佣人递来的另一个装满了冰块的杯子。“诸位，刚才大家品尝的都还是希尔德斯坦以及外地的一些普通的酒水，哈根一直都想找个机会好好款待一下斯巴达王，以表达他对您的感谢，所以他让我在自己家里挑了一桶最好的酒来给各位做个表演，酒的名字叫做【冰火酒】。”，说到这里，艾尔沃克拿起说上的一根蜡烛点燃了手中银杯子里的烈酒，蓝色的火焰熊熊燃烧了起来，而后他快速地将杯子举到高处，微微倾斜，于是带着火焰的酒犹如一条青蓝色的火龙从上而下地灌进了他另一只手所持的装满了冰块的杯子里，杯中的冰遇到了灼热的烈酒，顿时噼啪作响，所有人都被这一奇特的喝法表示赞叹不已。然后艾尔沃克将盛满烈酒的银杯递给了斯巴达，只见杯中的冰此时已经融化了一半，蓝色的火舌也已熄灭。斯巴达轻轻品了一口，虽然同样是伏尔加特，但由于酒精加热，此刻酒香醇厚，一冰一火，口感十分新奇，他禁不住大加称赞，果然是名副其实的冰火酒。而后佣人们也如法炮制，在众人面前表演了【天降火蛇】，最后每人面前都摆了一大杯的伏尔加特。
哈根拿起酒杯，等艾尔沃克等人表演结束，便将杯子高举过头，对斯巴达说：“斯巴达，这次你们能平安归来，我很欣慰，你的父亲是一个真正的勇士，而你在这次的冒险中，也证明了自己的力量。”，然后他转向所有人高声说道：“为了豪夫曼与拜昂永远的同盟，也为了祭奠我死去的妻子！”，其他人也都举起杯子：“为了豪夫曼与拜昂的同盟！”，说完，哈根大大地喝了两口，将酒杯放在了桌上，终于开始进入正题：“这么说来，哈林寒的传说是真的？”
“嗯，这次我们确确实实找到了午夜城...”，斯巴达话音刚落，餐桌对面的几个豪夫曼人都纷纷都头头互相交头接耳议论了起来。“而且也找到了希尔德斯坦的失落....”
哈根忽然将手一举，没让他说下去，同时眼神扫过羽落弦忆璃等人的脸庞：“没有问题吗？”
斯巴达扭头看了看羽落弦他们，微笑着说：“抱歉，一直都没来得及介绍，他们是我在拜昂的四个下属，羽落弦是医生，忆璃是宫廷占卜者，还有一个护卫骑士与游吟诗人，就算在这里说，也不会有什么不妥。”
哈根表情严肃地审视着这四个没见过的人：“之前你来的时候却没有带着他们，也没听说他们进入希尔德斯坦。”
“确实，因为答应过您帮忙调查雪山村民莫名失踪的事情，特地派他们先去穆勒海恩的。”
“是这样啊...”，格里姆森的话语里自然带着一股很大的威压性，特别是对于本来就是冒牌部下的忆璃他们，更有种随时都会被人揭穿的焦迫感。哈根冰冷地笑了一下，看不出是相信了斯巴达，还是没相信。但是却听他说：“东西的事情一会儿再说，大家，不要客气，今天每个人，不撑破肚子就不准回去！”，众人的欢呼中，都各自开吃，顿时酒杯声，切割声，众人的谈话声，佣人的脚步声，充满了整个大厅，在乱哄哄的声音中，每个人也都顶多能听到自己身边的几个人说着什么。

四周的人欢声笑语，忆璃安静的切肉吃东西。好久没有好好吃一顿饭了，又是这么丰盛的大餐，要不是在这个场合，忆璃真的也想融入其中，与人开怀畅饮，可是……潜在的危机暗涌，看不见的敌人四伏，忆璃只希望能不相人注意的吃一顿饭而矣。

然而事与愿违，坐在忆璃斜对面也就是艾尔沃克冰刃身边的瘦老头名叫伯登，在希尔德斯坦担任祭祀一职，从入座开始他就一直偷偷盯着忆璃看，忆璃一开始还没有太在意，但是她和奇奇莉亚说话的时候却觉得被对方盯得有点过度了。忆璃看了看他，礼貌地报以一个微笑，然后便回过眼神不再多看。这时却听老头子开口了：“埃提尔啊！这难道是凯娜兹降临了吗？同样拥有着银白色的头发和洁白的皮肤。请问您真的是出生于拜昂的人吗？”，诺恩人直言直语，似乎说话都不会转弯的。虽然这样，还是有一堆名词听得忆璃一蒙。

忆璃一愣，不确定这个老头子是不是在对自己说话，埃提尔是谁？凯娜兹又是干什么的？忆璃狐疑的看了看奇奇莉亚，目光里带着疑问。

奇奇莉亚对她报以一个微笑：“埃提尔是雪山民族的信仰，而凯娜兹是他们传说中主宰光明的女神。她象征光明，银发白肤，所描述的形象跟你倒是有几分相像，呵呵。”

忆璃点点头，笑着对伯登说：“我是西方人，但从小随家人流落到东韵，在东韵长大。现在是随夫君在拜昂的宫庭中任职。”
“然而我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银发紫眸的人，难道是老夫孤陋寡闻了吗？我可以从你身上感受到强烈的光。”，他边说边喝了口酒。
“这老头儿喝醉了吧，你把别国的女性当火把吗？哈哈哈哈哈”，艾尔沃克另一边的第一武士欧拉夫大笑了起来。

忆璃微笑着听着，并不多言，心下却提起小心。伯登如此说，是不是看穿自己魔族的身份？原本是魔族，忆璃并不十分在意，但对方会不会是在试探自己是否是光系法师？作为宫庭祭司的他很有可能会把光系魔族与自己的家族联想起来。
忆璃脸上放一个单纯的笑容，好似只是把这话当成客气的恭维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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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璃凝神听了一会儿，发觉克拉伦斯还是唱一些悠扬抒情的歌比较好听，这首曲风明显带有雪山地域感的英雄颂歌，其实并不能打动忆璃。但不得不承认，克拉伦斯有一副好嗓子。
忆璃也学着奇奇莉亚插了一块兔腿肉，发现味道很合自己的胃口，于是一边吃，一边小声的给羽落弦讲述，一路以来，克拉伦斯的吟唱还真在关键时刻发挥了作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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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再吃点肉吧，一个晚上，你都没怎么吃东西。”忆璃举着一块兔腿肉，对羽落弦悠悠的说：“是有心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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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客气什么？”忆璃的眼睛瞟一圈四周的人，又拿了一杯度数不高的红酒，放在羽落弦手边。
“冰刃家族的事，我不确定这个斯巴达先生是否了解，不过打听一下也好。另外……你真的没事吗？”忆璃将头靠在羽落弦肩膀傍，打量着羽落弦的表情，悠悠的说：“相公别忘了我是占卜师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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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璃轻轻一笑，眨眨眼睛道：“那要不要我占卜一下，相公来验证结果是不是真的会发生？”忆璃含笑将红酒举到羽落弦嘴边，档住对面人的目光，轻轻的道：“你一定是有事瞒着我，别以为你转移话题我就听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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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璃心里一惊，这么小的声音，他难道也能听到？转过眼光，盯了艾尔沃克一会儿，才悠悠的启口：“命神三女神是雪山民族信奉的命运之神，而东韵国则不同，他们更相信命运与天理的合一，以天道循环与个人行为的契合来昭示人的命运，所谓天人合一，顺之者昌，逆之者亡，是吉是凶，除了天理昭暲，每个人也可以通过自己的行为做法顺应天理，取得命运的圆满。我从小在东韵长大，学的占卜术即为占天相以察天理，解民意以顺民情。道是与西方的占卜略有不同。”忆璃略显羞怯的一笑，断而将头微微侧向斯巴达：“难得吾王对来自东方的占卜术心怀好奇，留忆璃在宫庭中任职，平时也不过是为吾王讲解一些东方的奇闻异事，和占卜道理，至于真的占卜以为吾王解忧，忆璃还真的不敢夸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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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璃笑眯眯的回答：“难得艾尔沃克先生对东方的天理也感兴趣，我怎么会认为您是冒犯？您刚才说的不错，天理就是命运的主宰，我们不叫它为神，只说是理。但您的理解上还有几点小小的偏差，一是不顺应天理去做，不会遭到诅咒，只不过得不到天理的支持和助力，自然难以圆满和成功，二是知晓了天理，也不能玩弄命运于股撑，天理是道理、是方向、是办法，要不要顺着天理去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的权利，而随着人们选择的不同，映合不同的天理，命运之线自然交错繁杂，人人不同。至于观看天上的星星，那只是观测天理的一种办法，还有别的方式可以达到相同的目的，真想不到艾尔沃克先生也知道东方的占星术，难道平常也对东方感兴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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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璃的目光闪了闪，只一刻，心思飞转了数次。索伦皇子是真的年轻率真，还是别有用心？埃尔琳格是真的出于礼貌还是心藏玄机？自古皇子们的命运无非与皇位之争有关，这是一个外乡小小占卜师敢做的预测吗？一语不慎，就会招来杀身之祸啊。
就在众人都把目光盯着自己之时，忆璃暗暗咬了咬牙，在脸上放一个纯真的微笑，然后慢慢站起身，向大雅尔微微鞠躬一礼，又向众人欠了欠身，方开口道：“即然索伦殿下对东方占卜如此感兴趣，忆璃却之恭，就献丑了。”